金乡送韦八之西京 : 此诗作于天宝四载(745),当时李白已被“赐金还山”,离开长安,游历过梁宋(今河南开封、商丘),来到东鲁兖州(今属山东省)。金乡,县名,唐代属兖州。韦八,名不详,兄弟间排行第八,大约是李白在长安时结识的朋友,他从长安来,又要回长安去,李白为他送行,写了这首诗。西京,就是指长安(今陕西西安),唐天宝元年(742)称长安为西京,洛阳为东京,太原为北京。
开头两句,点明韦八是从长安来金乡作客,如今又要回长安。明白如话,毫无雕饰。三、四二句承接首二句,“因别友而动怀君之思,可谓身在江海,心存魏阙”(萧士赟《分类补注李太白诗》),以心挂咸阳树的形象表示对长安的眷恋。这里的“狂风”未必指自然界的狂风,实际上是形容内心情绪的翻腾。诗人想到朋友要回长安去,而自己刚被朝廷赶出长安,却不能回去,内心就象被“狂风”吹得汹涌澎湃。心是不能挂的,这里是把抽象的思念之情具体化,形象化。咸阳在今陕西西安西北。这里也指长安,为了避免与首二句的“长安”再重复,就用了“咸阳”二字。“西挂咸阳树”,是说自己的心(思念之情)西飞挂念着长安。一方面表现出诗人对朝廷的眷恋,另一方面也有诗人的心随友人西去,思念长安友人的意思,表示依依惜别之情。这两句想象丰富奇特,形象鲜明生动,历来传为名句。
五、六二句承上启下,表示转折。“此情”承上,即指“西挂咸阳树”之情,思恋长安之情说不完、道不尽,也就干脆说“不可道”打住。“此别”启下,指眼前的离别。今天一别,不知何时再能相遇! 反映出诗人的深厚友情和无穷的离愁别情。最后两句写诗人目送友人离去,友人愈走愈远,终于望不见了,眼前只见连绵的山脉中弥漫着烟雾。“望望”二字连用,表示诗人佇立远望之久,也衬托出友情之深。友人消失在烟雾之中,这烟雾也暗示了诗人心中的无限惆怅,鲍照《吴兴黄浦亭庾中郎别》:“连山眇烟雾,长波迥难依。”李白用其意,同样表示别后心中弥漫的无穷惆怅之情。
全诗语言通俗平易,不假雕饰。“狂风吹我心,西挂咸阳树”二句,平地突起,以想象奇特见称,所谓“言在口头,想出天外”(刘熙载《艺概》卷二)的构思,正是李白的特点,一般常人难以企及之处,充分表现出诗人的惊人才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