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榦
黄榦 : 【與朱晦菴書(節錄)】榦少稟:劉仲則來訪,云渠見攝帥幕。帥於同列多不相下,辛憲又非能下人者。一旦有隙,則禍有所歸。渠欲得先生道其姓名於辛憲,榦與之有世契,不能辭,可否幸裁酌。(《勉齋集》卷四)
按:此爲第四書。此書爲紹熙三年稼軒任福建提刑時所作。書中之帥指福建安撫使林枅。關於林氏與稼軒及同列不相下事,黄榦致晦菴第五書又云:‘仲則相訪,已悉以尊意達之。仲則近日已得鄉樞薦章。劉邑長終是清勁明決。郡官有章司理者極曉事,趙司戶者純粹,皆可喜。章司理以小眚爲帥斥責對移,自是僚吏皆束手,莫敢任事,喜怒之不可不謹如此。’可參。
【與辛稼軒侍郎書】榦拜違几舄,十有餘年。禍患餘生,不復有人世之念。以是愚賤之跡,久自絶於門下。今者不自意乃得俯伏道左,以慰拳拳慕戀之私。惟是有懷未吐,而舟馭啓行。深夜不敢造謁,坐局不敢離遠。終夕展轉,如有所失。恭惟明公,以果毅之資,剛大之氣,真一世之雄也。而抑遏摧伏,不使得以盡其才。一旦有警,拔起於山谷之間,而委之以方面之寄,明公不以久閒爲念,不以家事爲懷,單車就道,風采凛然,已足以折衝於千里之外。雖然,今之所以用明公,與其所以爲明公用者,亦嘗深思之乎?古之立大功於外者,内不可以無所主,非張仲則吉甫不能成其功,非魏相則充國無以行其計。今之所以主明公者何如哉?黑白雜揉,賢不肖混淆。佞諛滿前,横恩四出。國且自伐,何以伐人?此僕所以深慮夫用明公者,尤不可以不審夫自治之策也。國家以仁厚揉馴天下士大夫之氣,士大夫之論,素以寛大長者爲風俗,江左人物,素號怯懦,秦氏和議又從而銷靡之。士大夫至是,奄奄然不復有生氣矣。語文章者多虚浮,談道德者多拘滯。求一人焉,足以持一道之印,寄百里之命,已不復可得,况敢望其相與冒霜露、犯鋒鏑,以立不世之大功乎?此僕所以又慮夫爲明公用者,無其人也。内之所以用我,與外之所以爲我用者,皆有未滿吾意者焉。(同上)
【與某人書(節錄)】楊丞此來,留半月餘。學者如此人,誠不多得。其胸襟無一物,只有向先生之道而已。讀書窮理,比舊似稍通曉,但說不甚出,亦不甚能問辯。且自言其平生仕宦,視辛幼安輩如小兒,獨於先生之前,則畏憚不敢發一語,更望先生詳細與之語。若其有所得,却勝似世間一種心地紛擾、利欲膠圖底人物也。(同上)
【與金陵制使李夢聞書(節錄)】嘗觀近日出而圖惟國事,其能自有所爲者,莫若辛幼安;不能自爲而資人以有爲者,莫若吳德夫。辛幼安之才,世不常有;如吳德夫者,常人可學而能也。(同上卷一一)